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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荀康为首,赵墨林苻朗等一干官员组团前来,带来了弹药物资和一万五干名新兵的人员补充。这些都是李徽急需的。
说是一万五干名新兵是不准确的,那其实是退伍老兵召集回来的兵马。自从退伍的政策实行以来,为了队伍年轻化和让一些征战多年的老兵能够和家人团聚,徐州东府军每年都有数干兵马退伍,被安置到地方郡县。但这些人可以随时征召回军中参与战斗。
此次李徽虽然没有下达全面的召回令,但地方老兵们得知燕军大举进攻的消息,早已经开始主动报名,要求回军中参战。
荀康等人商议之后,决定先组织一部分兵马人力备用。在得知临沂大战胜利的消息,以及东府军损失的状况后,荀康等人便率领一万五干兵马前来,补充大战损失的兵力。这些所谓的新兵可无需训练,他们都是能够直接上战场与敌交战的。
众人相见,自是一番热闹。李徽的风寒早已在萼绿华的药物治疗下痊愈,见到荀康等人和物资兵马的前来,李徽自然是心情高兴。
当日中午,李徽设宴招待荀康等人。席间谈及不久前的那场决战,众人唏嘘不已。
“主公神武,以少胜多,一举击溃燕军主力,可喜可贺。我代表徐州上下,数百万百姓,向主公道贺。”荀康举杯道。
众人一起举杯,纷纷道贺。
李徽端起酒盅叹息道:“此战取胜,着实侥幸。有赖于上下用命,将士们舍生忘死,付出了巨大的代价。哎,我徐州多少大好男儿,战死于此。诸位,我想,这一杯酒,便让我们共同敬那些阵亡的将士们。表示我徐州上下数百万军民,对他们的敬意吧。”
众人纷纷称是,纷纷洒酒于地。
之后众人才共同饮酒,觥筹交错了一番之后,荀康道:“主公勿要难过,打仗哪有不死人的。此次战事,乃慕容垂挑起,非主公好战。这笔账要算到慕容垂的头上。”
“正是。鲜卑贼子忘恩负义之徒,这是久已有之的。他们绝不可信。当初慕容垂背叛秦国的事情便是例子。希望主公通过此次之事,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。再不可对他们抱有幻想。”苻朗大声道。
苻朗对鲜卑人向来没有好感,言语之间,又提及了慕容垂背叛苻坚忘恩负义之事。
“主公岂有不知他们的秉性的,元达,你多虑了。主公从不对任何人抱有幻想。此番慕容垂攻我,无非是野心膨胀罢了。说起来,朝廷也有过错。司马道子与之交好,承认他燕国皇帝之位,此乃冒天下之大不韪之行,损害我大晋利益的行为。受其鼓励,慕容垂自然明白朝廷对我徐州的态度,故而才会乘机出兵攻我。不过,主公击败了他们,想必慕容垂应该清醒了许多了吧。”荀康笑道。
“他若不醒悟,便打到他醒悟。主公,我认为,这一次必须乘胜追击,让慕容垂付出代价。如有可能,灭了他燕国也并非不可。”赵墨林大声道。
众人都笑了起来。李徽呵呵笑道:“墨林,你一个读书人,怎地比我东府军中的将领们还要激进?灭了燕国,谈何容易?此刻倾尽全力和燕国火拼,于我有何好处?”
赵墨林道:“主公还想着韬光养晦么?临沂一战,天下皆知。我徐州已经是一头大象,实力已经眼藏不住了。既如此,索性不必隐藏了。拿燕国祭旗。”
李徽笑而不语。荀康抚须道:“墨林兄,当今天下,动乱不休。我们其实处在一个极为有利的位置,可不能随意打破平衡。大晋内部已然纷乱。桓玄扛住了朝廷大军的进攻,和司马道子呈对峙之势。在南方,我徐州他们都无力顾及,我们也不会去掺和他们的争斗。北方最混乱,燕国魏国崛起,姚秦尚占据关中。关西河西之地都有势力占据。而我徐州只同燕国接壤。燕国便是我们的屏障,让我们能够不受北方混乱局势的影响。墨林兄说要灭了燕国,且不说能不能做到,就算做到了,岂不是将我徐州直接送到和各方势力争斗的边缘?对我们可没有半点好处。”
赵墨林咂嘴道:“道理是如此。可是我徐州难道永远偏安于一隅?我的意思是,主公可以趁此机会有所作为。当然,我并非不知道局势微妙。然燕国犯我,这笔账就这么算了?将来岂不是人人都以为我徐州软弱可欺?”
荀康呵呵笑道:“经此一战,谁还敢认为我徐州软弱可欺?”
赵墨林点头道:“那倒也是。”
苻朗看着微笑吃酒的李徽道:“主公,你是如何打算的?乘胜追击,还是就此罢休?”
李徽放下酒盅,沉声道:“不瞒诸位说,我也思索了此事许久。我曾告知慕容垂,若他敢攻我徐州,我便攻到他邺城之下,万炮轰城。他不听我的劝告,才有今日之事。本来,我是决定要进军的,打到邺城城下,给慕容垂一个大大的教训。但是,经此一战,我也意识到,我东府军即便能取胜,损失也不小。若将慕容垂逼到拼死一搏的地步,于我并无好处。实力决定一切,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碾压他。最好的结果,莫过于让他明白我徐州不可欺,和他重新谈妥和议条件,就此罢手。”
苻朗皱眉道:“主公难道还信他之言,相信所谓的和议么?”
李徽笑道:“当然不信。任何和议都是当下实力对比和需求的体现。任何和议都可能成为废纸一张。就像慕容垂此番攻我,便是不忿当初我们夺了北徐州和青州四郡。将来,他们还是会拿这些当借口的。但是,那不重要,重要的是,眼下他们不得不低头。我军大胜,这便是谈判的资本。刀悬在头上,永远比砍下去更令他们担心。几日前,我已经拟定了几个条件,命人告知慕容垂。我要他割地赔款,赔偿我战争损失,割寿光宜都等四城,并承诺永不犯我徐州,否则我便攻入邺城,灭了他燕国。”
“割地赔款?慕容垂岂肯答应?”荀康道。
“是啊,他若答应这样的条件,岂非是贻笑大方?这岂不是逼着他死战?”其余人也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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